第605章 她,才是最苦的那个(2 / 2)
原地,墨书渐收笑意,随之微吐了口气“其实啊,你姐才是最苦的那个人”
他抬头看天,意中难平“这贼老天,心肠怎么就这么硬,这么硬啊……”
库可抿了抿嘴,至于艾可的苦,或许旁人不甚了解,但他又怎会不了解。
本欲说些什么的他在看向墨书时,所有的所有都被压了下去。
最终,他再次跪地,匍匐而喝“下奴这一脉还能延续至今,全凭天公子抬手!下奴,代父王,代我乌末百姓,谢天公子重恩!”
“这话,生分了”墨书单手拉起前者,同时也平复了些许。
“当年,也是在这儿,你爹那脾气可是硬的很呐。
不过话说回来,你爹念着兄长,这无足挂齿。人嘛,哪怕是亲人间,也会分个轻重缓急,三六九等。
说到底,你爹重情,却也明理,让他当乌末的王,这本就是件对事”
“当年父王也不知内情,故而站在了那贼人一边,若知是那贼人弑兄夺妻,父王定举剑出鞘,力斩不平”说到这儿,库可重重叹了口气
“其实,那时已经有人透露过内情,可我父王却不愿信,为此,后来每每念及此事时都常常叹息,觉得对不住王姐和大伯”
“过去的,便过去吧”墨摆了摆手,独自一人,向城下走去。
年有四季,人有百载,可这世上,从来便没有如果。
眼下事之对错,只有眼下定论。至于将来对错,无外乎一个自洽。
既以选择,便不惜将来,既惜将来,便不假对错。
所求欲满,终将反噬自身,或许,只有明日朝阳,才是这天下间最美的景。
……
次月,以残耳,狮狂为首,亲率千余亲骑随行。一行人马携酒带肉,于斡河对岸,半坡之上勒马驻足。
放眼望去,现如今的斡河两岸祥和静谧,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时候。
三三两两孩童迎风大跑,附近牛羊默默啃食草根,时不时,还会传出几声低沉闷哼。
没人去在乎牛羊跑远,正如没人在乎孩童遇险。哪怕在这处曾经的杀伐场上,亦如是。
半坡上
以墨书为首,富大海,南川,何大山,沈知安,方羽等将依次而站,身后,则是以残耳,狮狂亲率的千余亲骑。
无人言语,全场寂静无声,只有微风拂耳,淡淡兵戈。
“拔刀!”
一记肃喝,墨书果断拔出腰间昆吾,继而左手握住刀身,缓缓抽出。
鲜血掉落,一滴一滴,尽入身前酒碗。
众人皆效仿,纵是以独臂之身驻足于此的南川也用嘴咬住刀柄,以掌握刀,放血于碗中。
很快,随着千余人面前的酒碗皆化为血酒,墨书率先端起酒碗,泼洒一半,大饮一半。
这场迟来的大酒,最终到来。
那场厮杀半天一夜的血战,也仿佛直至现在才落下了帷幕。
一半敬死生,一半敬生死,今日所敬,生生死死,死死生生。
“不退!”
不知谁先喊了嗓子,一时间,在场千余人纷纷摔碗大喝。
不退,曾经的他们不曾退去,将来的他们也必将不退。
这两个字,从来便不是句轻飘飘口号,而是那一个个曾经的灿烂笑脸,所奠定之铮骨。